喝葡萄酒的时候,经常听人说,“这是XXXX年,一款来自伟大年份的酒。”可见年份的价值,在爱酒人士心中的重要地位。
远有1982年的拉菲,至今仍为人津津乐道;近有2015年的波尔多,也被人称为“伟大的年份”。
然而,年份真的那么重要吗?
葡萄酒年份指的是葡萄采收的年份,它之所以受人关注关注,是因为一个年份的气候会对当年的收成质量造成影响。
对于南北半球而言,葡萄酒年份的划分是不同的:北半球葡萄的生长季节在4月至8月,南半球葡萄的生长季节则在10月至次年4月,因此南半球的葡萄酒年份定在次年。
在葡萄生长过程中,一年的日照、晴雨、气温等,都会对葡萄的成熟以及质量造成影响。
比如春天的霜冻,可能会使葡萄减产,或影响其生长期的长度,这在法国勃艮第(Burgundy)十分常见;
夏天过于潮湿可能引发葡萄得真菌性疾病,而过于干燥也可能让葡萄停止生长;
秋天过多的雨水有几率使葡萄腐烂,急速的降温也可能引发其质量的波动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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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么一看,每一年的葡萄生长,似乎都是一件相当不容易的事情——从葡萄到葡萄酒,也许真的是道路坎坷,命途多舛。
年份对葡萄的产量、质量以及葡萄酒的陈年潜力会带来一定的影响。因此,每年专业的葡萄酒媒体,如《葡萄酒爱好者(Wine Enthusiast)》、《葡萄酒倡导家(Wine Advocate)》和《葡萄酒观察家(Wine Spectator)》等,都会依据气候条件对年份进行评分,提出详细的年份参考,来判断哪些年份适合当下饮用,并预测哪些年份还能陈年多久(这些预测并不是每次都准)。
然而,这并不意味着年份对全世界所有葡萄酒产区影响都那么严重。
从技术层面看,如今酿酒师有许多办法,来弥补天气因素给葡萄酒带来的缺憾。
比如使用某种酵母来增加葡萄酒的香气或雕琢葡萄酒的口感和质地,或者利用反渗透法来降低过高的酒精度,又或者使用添加剂来调节葡萄酒的颜色……
这些都可以一定程度上降低年份对葡萄酒的影响,只是过度依赖技术,也会对葡萄酒展现出的风土和气候,造成影响——也许这在旧世界是难以容忍的事情,但在新世界却无可厚非。
从地理环境来看,如西班牙中部、葡萄牙、阿根廷、澳大利亚、加州和意大利南部等产区,天气状况比较稳定,气候预测相对简单,每年的天气变化不大,每年葡萄成熟度都会在同一个范围里,因此这些产区的产的葡萄酒每年风格一般比较稳定,年份就显得没那么重要。
不过,在气候多变和种植葡萄的边缘气候产区,年份的影响就很大了,尤其是法国、德国以及意大利北部等地,天气难以预估,葡萄种植就经常有“把命运留给老天爷掌管”的感觉。
像法国的波尔多(Bordeaux)、勃艮第和香槟;意大利北部的皮埃蒙特(Piedmont)、威尼托(Veneto)和伦巴第(Lombardy)等;西班牙北部的里奥哈(Rioja)和下海湾地区(Rias Baixas)等产区,年份的影响就尤为明显。
这里就有必要单独说说法国了。
法国人对葡萄酒的态度,可谓非常“尊崇传统”,甚至从某些角度来看,可以说对传统是近乎“偏执”的。
旧世界国家在法律层面对葡萄种植进行了严格的规范——拿酿酒葡萄灌溉来说,在法国完全不允许人工灌溉!即使在五六月的葡萄长叶期没有一点降雨,葡萄园管理者也只能对着干旱欲哭无泪。
这么一看,是不是法国人有点“作”?但如果你以为他们仅仅如此,那就太天真了——很多国家,种植葡萄会根据自身的气候条件,选择合适的品种,但法国人不,他们就爱在地理种植极限,种植非常难种植的葡萄品种。
比如,在赤霞珠的地理极限波尔多,种赤霞珠(这个还好,毕竟赤霞珠适应性较强);在黑皮诺的地理极限勃艮第,种黑皮诺……环境稍加恶劣,就会产生相当大的不良影响。
然而,也正是法国人的“守旧”与坚持,让法国葡萄酒拥有了别样的魅力。可以说“年份”的多变虽然给法国人带来了许多麻烦,却也从某种程度上,愈发凸显出优质年份里,高品质葡萄酒的可贵。
你要问法国人对年份有多看重?不妨看看勃艮第的葡萄园分级制度——勃艮第特级园(Grand Cru)有33个,细分出来的微气候(Climat)多达有1000余个。一瓶勃艮第酒,甚至需要通多对产区和微气候的了解,才能确定这个年份是不是很好。
所以,如果想品位一款优质的法国葡萄酒,依然不能忽视年份的因素——说法国人守旧也好,说法国人傲娇也好,只要葡萄酒足够优秀,就能让身为爱酒人士的我们,被它的魅力所折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