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超过30年的葡萄酒的世界里,罗伯特•帕克无疑已经成为最有影响力的人物。最近,DB对他进行了专访,他毫无保留的表达了对波尔多、盲品和满分葡萄酒的看法。
有影响力的人物总是容易招引人们的批评,自然,作为世界上最有影响力的葡萄酒作家和酒评家,帕克也不能例外。人们关注他的一举一动,评价他的对葡萄酒的每一个评论和分数。那么,在过去的37年里,帕克究竟做错过什么呢?
在他的评酒笔记中,你总说能找到令人发笑的“碎石”、“灰烬”和“波森莓”等词语;但奇怪的是,他的描述总让人想去尝试他喜欢的葡萄酒 — 这可比他对葡萄酒教育界带来的结构性分析的变革的影响大多了。
作为100分评分系统的先驱,帕克一直强调他的分数应当与他给的描述结合起来看,评分和评语一起才能提供对葡萄酒质量的标准。
还有他对酿酒的影响。帕克援引了全球标准,他的批评者批评他只喜欢甘美的、酒红色的葡萄酒,而酒庄则通过生产过熟的“帕克化的”风格的葡萄酒来吸引他的味蕾。但不可否认的是,在近40年的帕克时代里,葡萄酒的世界比以前更加多样化。他至关重要的评语加速了葡萄酒质量的进步,特别是在经典的精品葡萄酒产区。但同时他也感叹,不幸的是,这些产区酒的价格也有了明显的上涨。
最后,应该来谈下帕克的个性。他不张扬,不喜欢好斗或居高临下,喜欢避开风头。熟悉他的人都觉得他是慷慨的、谦虚的和一个享乐主义者。他给他的雇员充分的自由,他的雇员觉得他是值得信赖的,还有点小天真:一个鲜明的例子就是2011年的时候,葡萄酒倡导家(The Wine Advocate)的评论员Jay Miller据称曾因参观酒厂收到过钱的事情。
他勤奋好学,善于表达,但他却并非来自于一个知识分子家庭 — 事实上,他出生于一个农民家庭,他的家人以前从来不喝葡萄酒。
但他也很富有,他曾卖掉他出版物和网站的大部分股权。他曾在2012年将自己在葡萄酒倡导家的股权以1500万美元的价格转让给了一个新加坡投资商。
葡萄酒倡导家的评论员(从左到右):Stephan Reinhardt, Monica Larner, Jeb Dunnuck, Lisa Perrotti-Brown MW, Robert Parker, Neal Martin, Mark Squires, Luis Gutierrez
根本上说,帕克已经取得了不同寻常的成就。但他也已经67岁,体重超重,因为背部手术的原因,他不得不依赖拐杖走路。他说他的肝脏状态很好,且人同以前一样精神,但很显然病痛也时常折磨着他。
由于身体原因,帕克今年二月份宣布他决定放弃继续评价波尔多期酒。他把这份“巨大的责任”和“艰苦的工作”交给了英国的尼尔•马丁,尽管他仍然会给波尔多过往年份的葡萄酒评分。在这之前的2013年,他也曾将他最喜欢的罗纳河谷的工作交给Jeb Dunnuck,他说Jeb Dunnuck就像年轻时的他。事实上,自从1996年有了第一个助手开始,帕克就开始陆续移交他的责任,进而享受葡萄酒世界木制品的乐趣。在今年二月的一次新闻发布会上,他谈到了葡萄酒倡导家近期的变化,并热情的称赞7位评论家“有独立的思想,非常有学识和天赋”。
他还强调,他不会退休。除了会保持评价波尔多的过往年份,他还将继续评估纳帕的葡萄酒 – 从他马里兰的家里到纳帕乘飞机来回仍然需要6个小时。“我会死在路上或某个地方,”他说,“我喜欢品酒。不管你已经学了多少,你总还是一个学生。”
回头看,帕克承认他是幸运的。作为一个曾经训练有素的律师,他在60年代在法国学习期间发现了葡萄酒。–“比可口可乐还便宜”– 这鼓励着他在1978年创办了葡萄酒倡导家。“我在正确的时间来到了正确的地点–五年内创办了葡萄酒倡导家,然后 82年(波尔多)就到来了。”
所以,回到原来的问题,有什么是帕克曾经做错的吗?他无疑是个幸运的人,从葡萄酒的世界里赚到了财富,也无疑会引起人们的嫉妒。作为一个酒评家,他无疑对世界葡萄酒产生了巨大的影响,但或许也有不利的影响。
当然,你可以根据下面他对我们的问题的回答来自己给出对他的评价。
记者:你从70年代早期就开始品酒,这中间你的口味有变过吗?
帕克:我不认为我的口味变了。我一直在寻找口感平衡的葡萄酒,要知道,平衡的口感是非常重要的。我希望喝到的葡萄酒是有特点的,像有某种磁力牵引着我,能把拉我回到酒杯前。有人说,”帕克只喜欢夸张的,浓郁而紧致的葡萄酒”,然而这是不正确的。是的,有些浓郁的葡萄酒的确是我喜欢的,但我却很少给这类酒高分,而对优雅的葡萄酒,我却经常给出好的评价。但是,基本上这些年我的味觉是非常一致的,在我的职业生涯中,我的优势之一就是我一贯的味觉……我知道我在寻找什么,并在超过37年的时光里始终严格的坚持。
记者:你能举出几个你曾给出高分的优雅的葡萄酒吗?
帕克:我因波尔多而出名。如果你把波尔多同澳洲巴罗萨谷的西拉子,加州纳帕谷的赤霞珠,或阿根廷的马尔贝克相对比的话,你会发现波尔多往往相对更优雅。在我所从事的过去的37年里,波尔多的酒精水平已经从12.5-13%上升到了13.5-14 %,但其酒精含量仍然相对较低。另外还有勃艮第。我不认为我是勃艮第的专家,但在1978年到1993年期间,每年我都会在勃艮第工作一个月,直到我生病离开(帕克曾被法维莱酒庄(Domaine Faiveley)以诽谤罪起诉)。然后就是卢瓦尔河谷的白葡萄酒,德国的雷司令,以及奥地利葡萄酒。我爱它们。
记者:这些年,哪些葡萄酒曾带给你惊喜?
帕克:阿根廷的马尔贝克,智利的长相思、霞多丽和卡曼尼(Carmenère,也称佳美娜)一直能给人带来惊喜。当年我开始品酒的时候,没人听说过卡曼尼,甚至10年后也没有。作为一个葡萄品种,卡曼尼在波尔多没有得到蓬勃发展,就像马尔贝克,但在波尔多之外却表现优异,这是令人意想不到的。也有一些是非常好产区是之前完全没有听过的。例如,当年我在美国刚开始只知道西班牙的里奥哈,甚至对贝加西西里亚酒庄(Bodegas Vega-Sicilia)也是比较陌生的,而如今我们所知的例如托罗(Toro),胡米亚(Jumilla),普里奥拉托(Priorat)……这些产区都有了不起的老藤。又如在意大利,从罗马南部,穿过西西里岛,再从法国南部穿过朗格多克-鲁西荣(Languedoc-Roussillon)到科西嘉岛(Corsica) — 这些产区在质量方面已经有大的提升。特别是在西班牙,人们曾将葡萄园视为像工业厂房一样来合作生产,而如今,已经转变成为注重质量的一个个酒庄。